风云色变。上一刻的晴空万里,风意飒爽,此时已是黑云蔽空,阴风惨惨。
“这是……”
剑刃斩出一个满月,鲜血再淋银甲。米莉亚抬头望空,躁动的空气不断刺激她的警觉。
不远处,一个人影在空中悬浮,阴郁的气息环绕周身,乍一看,那人与艾拉颇有几分相似。
倒不是说那相貌,而是那施术时的气势,而其最贴切的印象就是与尸骨为伴的死灵法师。
那人一手掠过,幽绿的气息从指尖流转而出,如同一条从天而降溪流游向大地。
“啧。”
艾拉面色一沉,想要出手阻止却无能为力。大批的敌军围攻于她,魔力的支配效率已被压榨到了极限,虽有富余的魔力但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去支配……
“小贝,能杀死…阻止她吗?”
知道自己的请求实在强人所难,可那术士又不得不处理,便最后改口为“阻止”。然而事实上,“杀死”和“阻止”的难易差距并没有多少,因为完成这两件事情的前提都是接近于她并发起突袭。
艾拉的轻唤很快便得到了回应。橘色的身影鬼魅似得穿越无数人墙来到艾拉跟前。
高强度、长时间的杀戮所消耗的体力并没有达到她的生理极限,虽有喘息却绝非紊乱。
贝丝特拉的出现使得艾拉为之一惊。现在的战况若是放到大一统之前的那段时期只是小场面,能像贝丝特拉这般轻松穿越战场的并不在少数,可论谁能像贝丝特拉这般不需要魔法便能耳听千里……虽然夸大的成分占大头,但艾拉相信,即使那句话不是用“说”的方式,甚至于只是想一想,贝丝特拉依然能“听”到她的呼唤。这通灵的似的力量,是先有理论所无法解释的。
不过,这是小事。一个特殊的能力并不足以使得艾拉那”完美侍女“的形象露出破绽。真正触动她内心的是贝丝特拉此时的形象:
以人为兽,背弓肢曲,手足尽是血色,俯首垂眼,杀机内敛,粘稠的血液把刘海缠成一束束竖条。轻铠倒得幸免,她的杀戮手段很少有血液会溅到之上,而更多的是范围性魔法轰炸后产生的爆损,可是相对的,贝丝特拉那原是清纯元气的脸……
嗜血修罗?不对,她没有那份疯狂;鲜血女神?不对,她没有半点妖娆。此刻的她即使被血液染去大半张脸也依旧不为所动,平静得就如同运作中的机器,即使操作者因为失误将手亦或整个身体绞入其中化为碎屑也依旧执行着命令继续运作。而唯一不同的则是:贝丝特拉此刻的命令就是处决生命,那理所当然的,她更没有顾及的理由。
据艾拉所知:贝丝特拉是“大一统”后出生的小家伙,这样一副杀人机器的模样……如果只是这般还好,可还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个天真明媚的小女孩。
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艾拉一眼看去:
”能杀了她吗?“
莫名的自信在内心涌动,艾拉所指是那天空中的诡异术士。
”三成。“
淡漠地报出成功几率,翠绿竖瞳偏转向术士一侧却没有行动。
太低了所以不愿吗?
这样想着,艾拉得到了答案。
不知何时,天地俱暗的战场上空雷电乍闪。金色的雷霆化作利刃截向魔法师所筑的幽绿河流。
不同于某位先贤“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悲怆与无奈,雷霆所铸的利刃利落干脆地将其斩断。
接着又是几道雷霆砸向地面,只不过目标并非米莉亚三人中的任何一人。
先前,在幽绿能力的催发下,每一个被其滋养的尸体都是一阵抽搐。死亡却还保留鲜活的肉体迅速干瘪下去,由内而外的呈不详的青灰色。紧接着,尸体们拖动着身躯晃晃危危地站起,或是佝偻,或是直立……其姿势由他们尚存有的肢体限定,不过无一例外的是,他们均是一番**控的模样。不用说,操控者自是某人。
然而,还不等这些尸军死队大发神威便被那雷霆灭了去。
紫黑色为基底的无肩连衣长裙包裹那娇小的身躯,洁白花朵井然有序地在那连衣裙上绽放。白净无暇的脸上挂着淡漠的神情,一步向前,竟是不怒自威。
士兵们面露惧色,自觉让路,丝毫不敢妨碍其前行。而随着她的出现,战场似乎换了基调,变化为庄重的宫廷舞会,但终究只是好像。
她本人虽穿着得如同即将献舞的西方公主,然而不能忽视的是她那对从耳后绕于额侧的黑色羊角,那对羊角在她那一头洁如白丝的长发下更为突出。况且……她是有战意的,刻有纹路的白银大剑被她一手持握,金色的电光环绕周身,跳跃不息,红宝石似的双眼凛厉而视,仿佛有两头凶兽即将从她双眼中飞跃而出。
而被这样饱含战火的双眼所注视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在战场中踏着鲜血舞步的米莉亚!
众士兵退去,形成一个环将二人包围。天空的术者在金雷介入之后便已隐去,但离去之时向艾拉与贝丝特拉邀战。情况所迫,两人没有不去之理。
杀声已止,天地俱静,就连风也不敢在二人面前造次,只求卑屈地拂过不会激起她们的怒火。
主演发生改变,此时的舞台已是她们二人的专属。
寂静,两人都没有先一步开口。米莉亚的双目满是复杂,亏欠的神情更生一分,而来者的双目中除了战意更多的是赞许。
最终,还是由来者先言,以长辈的身份:“成长的不错,越来越像你大哥了。“
话音刚落,来人便自觉出错。但米莉亚却对于她这般赞许的方式表示并不介意。
“成为大哥那样出色的战士是我的目标之一,所以没必要道歉。露琪娜公主。”
米莉亚在最后五字上咬字极为清晰,间断也刻意拖长了点,恶意其中,算是挑衅。对于这位恩人,米莉亚最终还是持着敌对态度。
“呵!”
露琪娜听此噗嗤一笑,大剑险些掉落在地。
“收回前言,你还是跟你以前那样可爱。偷偷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魔帝的出现,我现在可是你嫂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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